![图片[1]-《两京旧札》作者:Further.txt网盘分享-盘分享](https://img.remit.ee/api/file/BQACAgUAAyEGAASHRsPbAAECRtloztXFWBsbGwIdctSxJSmpZS6TWgACMyYAAtUHeVbl_dSbt2m9yDYE.png)
京城的雪总带着旧墨的味道。沈砚之蹲在翰林院偏院的旧书堆前,指尖拂过那只褪色的紫檀木匣时,指腹突然被一道裂痕硌了一下。匣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几十封书信,最上面那封的封皮已经发脆,墨迹却依旧锐利——“致砚儿,于金陵雨夜”。
那是崇祯十七年的春信,父亲在南京任应天府尹时写的。那时他还是个刚入翰林院的庶吉士,每日临摹《九成宫》,总嫌父亲的字太潦草,像被风吹乱的芦苇。可此刻展开信纸,却见“北地烽火急,然江南春深,秦淮河畔的柳丝已垂到水面”的字句旁,有一滴墨晕开成小小的圆点,像极了他记忆里父亲读奏折时,总爱用拇指蹭鼻尖的习惯——想来是写信时砚台里的墨汁溅上去的。
匣子里的信一封封读下去,时间线却跳得厉害。有时是崇祯十五年冬,父亲在京中任户部主事,信里说“昨日见你母亲腌的腊梅酱,罐子裂了道缝,她蹲在廊下哭了半宿,说怕等不到你放榜就坏了”;有时是弘光元年秋,信纸边缘沾着些暗红色的渍迹,父亲的字迹突然变得歪歪扭扭,“北兵过江那日,我在聚宝门城头,见朱雀航的船全往上游逃,你母亲把妆奁里的金簪子全凿了,说要给守城的兵卒买米”;还有一封没有署名的短笺,只写着“三月十九日,紫禁城上的乌鸦叫了一整天,你要好好活”,墨迹浓得化不开,像有人蘸着血写的。
沈砚之捏着那封短笺,突然想起甲申年三月。那天他在翰林院值夜,听见午门方向传来哭喊声,跑出去时正看见太监们抱着玉玺往东华门跑,宫墙上的龙旗被风撕成了布条。他躲在史馆的柜子里,听着外面的马蹄声从“哒哒”变成“咚咚”,后来才知道,那是大顺军的铁甲踏过金水桥的声音。那时他以为父亲在南京是安全的,直到三个月后,南京城破的消息传到北京,他在街头的告示上看见“应天府尹沈某不降,自缢于府衙”的字样,只觉得嗓子里堵着团火,烧得他三天说不出话。
可这匣子里的信,明明写到了顺治三年。最后一封信的落款是“于苏州寒山寺”,字迹已轻得像缕烟:“砚儿,莫恨。你母亲说,那年你嫌她腌的腊梅酱太咸,其实是她把眼泪掉进去了。”信末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梅花,像极了他儿时在父亲手背上画的模样。
雪越下越大,沈砚之把木匣抱在怀里往回走。路过东华门时,看见几个新科进士正穿着簇新的朝服拍照,红顶子在雪地里亮得刺眼。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木匣,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声响,像极了多年前父亲在书房里研墨的声音——那时墨锭在砚台上转,他趴在桌边数砚台里的墨星子,父亲突然说:“砚儿,字是记事儿的,墨里藏着日子呢。”
如今他也算明白了。那些潦草的字迹里,有金陵的雨,有苏州的梅,有母亲的腊梅酱,还有一个父亲没说出口的秘密——匣底那道裂痕里,似乎卡着半片撕碎的纸,上面隐约能看见“太子”两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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