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[图片[1]-对某飞行员的追忆.txt网盘分享-盘分享](https://img.remit.ee/api/file/BQACAgUAAyEGAASHRsPbAAECXFBoz0kq5_ZMimf6Kyu1xsixwUGXTQACzzsAAtUHeVboPMY71WORIDYE.png)
黄昏的军用机场总带着股机油和铁锈的气味,零式战机的机翼在落日里泛着旧金属的光。信彦第一次见到法娜时,她正站在机库阴影里,白色连衣裙下摆沾着草屑,像株被风刮到荒原的铃兰。那时他还不知道,这个自称“随军护士”的少女,是敌国刚被推翻的公主,而他接下来的任务,是驾驶这架单座战机,带她横跨两千公里敌国领空——从被占领的首都到南方流亡政府所在地。
仪表盘的微光映着她垂落的发丝,引擎的轰鸣里,她忽然轻声问:“中尉,云层上面是什么样子?”信彦握着操纵杆的手顿了顿。他飞过无数次战场,见过云层下炸开的高射炮,见过坠机时拖着黑烟的残骸,却从没认真想过云层上的事。那天之后,他们成了天空里最奇怪的搭档:一个是背负着战败耻辱的飞行员,一个是身份见不得光的逃亡公主,挤在狭窄的机舱里,飞过海峡,飞过被战火啃出缺口的山脉。
法娜总爱扒着座舱盖往外看,手指点着远处的积雨云:“像棉花糖对吧?”信彦会嗯一声,眼角余光却瞟着她。她说话时睫毛会轻轻颤,像怕惊扰什么似的。后来他才发现,她看云的样子,和看他时偷偷藏起的眼神很像——带着点怯生生的好奇,又藏着不敢触碰的温柔。仪表盘上的航程表数字一天天减少,他们在迫降的森林里分食过一块干硬的面包,在废弃的钟楼顶看过完整的银河,引擎出故障时,他握着扳手的手在抖,她却从随身小包里摸出块薄荷糖,塞进他嘴里:“甜的,就不怕了。”
信彦开始在飞行日志背面画速写,画她仰头看云的侧脸,画她蜷在副座打盹时皱起的眉。有次法娜凑过来看,指尖划过纸上的线条:“中尉画得真好。”他慌忙合上本子,引擎的轰鸣突然变得格外响,像要把那句“其实我只画过你”吞进喉咙。他们都默契地避开“以后”这个词,就像避开座舱里那枚备用降落伞——只有一个,说明书上写着“供飞行员紧急逃生”。
最后一段航程要穿越敌国主力舰队的防空网。雷达屏幕上的光点密密麻麻涌过来时,法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她的手很凉:“信彦,”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,“如果回不去……”高射炮弹在右侧炸开,橘红的火光里,信彦猛地拉升战机,过载让他眼前发黑,却听见她在尖叫里喊:“我不后悔!”
后来的事信彦记不太清了。战机迫降在南方军控制区的海滩上,他从昏迷中醒来,座舱里空荡荡的。人们说,找到他时,他怀里抱着件沾血的白色连衣裙,裙摆绣着朵小小的铃兰。很多年后,信彦成了航校教官,总在课堂上对学员说:“永远别在云层上看太久,那里的光太亮,会让人忘了地面的方向。”只是没人知道,他说的不是方向,是某个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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