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[图片[1]-流放后,我在敦煌当汉商 作者 绿豆红汤().txt网盘分享-盘分享](https://img.remit.ee/api/file/BQACAgUAAyEGAASHRsPbAAECZLJoz4WBNHM6pP6MI3v32Io4PZGVzgAC1h8AAtUHgVYtqE3VQdCU5DYE.png)
敦煌的风沙总带着股陈年的苍凉,可沈砚之第一次踩进这片土地时,满脚都是流放犯的镣铐印。从京城世家公子到边关罪民,他以为这辈子也就守着戈壁滩上的土坯房,数着日头等老死。直到那天在沙州城的集市上,看见西域胡商用粗糙的手指捻着蜀锦,眼里却闪着比金沙还亮的光——他忽然觉得,这被黄沙埋住的日子,或许能挖出点不一样的活法。
没人信一个戴罪之身能在敦煌立足。起初他只能跟着老猎户去戈壁捡拾遗落的驼铃,换几个铜板买发霉的麦饼。可他记得父亲教过的“商道即人道”,胡商不懂中原的“以物易物”,他就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算盘;粟特人嫌茶叶苦涩,他便用野枣和甘草煮出甜香,让稠得化不开的茶汤顺着胡商的胡子往下滴。第一笔买卖做成时,他攥着那枚刻着骆驼纹的银币,指节都泛了白——原来只要肯弯腰,黄沙里也能长出庄稼。
真正让他在敦煌站稳脚的,是那支差点埋在黑沙暴里的商队。那年秋初,他跟着几个汉商往于阗运丝绸,半道上沙暴卷着石子砸下来,同行的人只顾着自己逃命,他却扑过去护住了最后一匹云锦。那是江南织造局的贡品,原是要赔给官府的,可他抱着布匹蜷在沙窝里,听着驼铃在风中呜咽,忽然想起京城老宅里,母亲总说“好物该去见懂它的人”。后来这匹云锦被于阗的公主看中,不仅付了十倍的价钱,还把西域的香料、玉石都指给他做常例买卖。沙州城里的人渐渐改口,不再叫他“罪民沈砚之”,而是“沈掌盘”——掌的是从河西走廊到葱岭以西的商路,盘的是汉人与胡商心里的那杆秤。
他的商队越走越远,驼铃摇碎过多少大漠残阳,就见过多少不一样的活法。高昌的僧人会用佛经换他的宣纸,说要抄一部汉文的《金刚经》;龟兹的乐师用一把旧琵琶抵账,琴弦上还缠着去年的杏花;甚至有回在罗布泊边缘,遇着个迷路的波斯商人,两人用手势比划着分食一块干硬的馕,看着彼此满嘴沙砾的笑,倒像是认识了半辈子的朋友。可最让他心头发热的,还是每次回到沙州城,守城门的老兵会递来一碗热汤,说“沈掌盘回来了,城里的胡商就不吵着要蜀锦了”——原来不知不觉间,他这流放犯的脚印,早已和敦煌的城砖嵌在了一起。
如今沈砚之的账房里,还挂着张泛黄的地图,上面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商路,像一张铺开的网,把中原的丝绸、茶叶、瓷器,和西域的香料、宝石、良马,都网在了一起。有人问他,后不后悔当年没回京城,他总是笑着指指南边的沙丘:“京城的月亮是圆,可敦煌的月亮会跟着驼铃走,照得见每个讨生活的人,眼里都有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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