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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没有在某个加班到凌晨的冬夜,对着手机里“本月剩余额度不足”的提醒,突然觉得自己像颗被丢在冰箱最底层的白菜——外层叶子早被生活啃得坑坑洼洼,菜心却还梗着股不服输的劲儿,不肯就这么蔫下去?《燃尽半截白菜》里的陈冬晓,曾经就是这样一颗“半截白菜”。
二十五岁的她,在大城市挤了三年地铁,换了四份工作,最后还是抱着纸箱站在了出租屋楼下。房东催租的信息、母亲“女孩子稳定最重要”的电话、前任朋友圈里“新女友做的红烧肉”,像冰雹似的砸下来,砸得她蹲在马路牙子上哭,眼泪混着冷风,把羽绒服领子都洇湿了一片。那时候她想,自己大概是颗注定要烂在泥里的白菜了。
直到她回了老家那个巴掌大的小镇,推开爷爷留下的老木门。院子里的石榴树枯了半棵,墙根的杂草快没过膝盖,窗台上还摆着爷爷生前用了二十年的搪瓷缸,缸底结着层洗不掉的茶渍。她本是回来收拾东西准备卖掉房子的,却在某天清晨,被隔壁张奶奶敲窗户的声音叫醒:“冬晓,来拿两个热馒头,刚蒸的。”
后来的日子,就像慢镜头。她学着爷爷的样子,把院子角落的荒地翻出来,撒上白菜籽;跟着张奶奶去早市,为了一毛钱和卖豆腐的大叔讨价还价;在灶台前笨手笨脚地煮爷爷教过的红薯粥,糊了锅底,却吃得鼻尖冒汗。她发现,原来生活不必非得是写字楼里的咖啡香,也可以是泥土沾在指甲缝里的腥气,是傍晚烟囱里飘出的柴火味,是邻居送来的腌菜坛子里,那口脆生生的酸。
书里没有逆袭成富婆的爽文剧情,只有陈冬晓蹲在菜园里,看着刚冒头的白菜苗被暴雨打蔫,第二天又歪歪扭扭站起来的样子;只有她翻出爷爷日记,看到“1998年冬,给冬晓煮白菜汤,多放了半勺糖,她喝得直咂嘴”时,突然红了的眼眶。原来所谓“燃尽”,不是烧光所有力气,而是像那半截被虫蛀过的白菜,哪怕只剩菜心,也能在土里扎下根,把日子过出甜津津的汁水来。
合上书的时候,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我的绿萝上。突然想起冰箱里还有半颗上周买的白菜,明天早上,或许该学着炖一锅暖暖的白菜汤——毕竟,再普通的日子,只要肯用心熬,总能熬出自己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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