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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星第一次注意到沈砚之,是在公司楼下那家总飘着拿铁香的咖啡馆。她刚入职三个月,抱着一摞策划案撞翻了他的速写本,铅笔滚了一地,其中一支笔帽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、银灰色的颜料——后来她才知道,那是他刚画完的流星轨迹。
他是合作方设计院的建筑师,话不多,总穿着熨帖的白衬衫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腕骨处一道浅淡的疤痕。项目对接会上,他会盯着投影里的图纸皱眉,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,节奏像某种暗语。林晚星偷偷记过那节奏,后来在加班的深夜,对着电脑里改了七遍的方案时,竟会不自觉地跟着轻叩桌面。
他们的交集总带着点笨拙的巧合。她帮他捡过被风吹走的蓝图,他替她挡过突然泼来的咖啡;她在茶水间听到他打电话,声音放得很柔,说“等这场流星雨,带你去山顶看”;他撞见她在天台偷偷抹眼泪,递来的纸巾带着淡淡的雪松味,什么也没问,只说“楼下便利店的关东煮,萝卜煮得刚好”。
转折点是那次暴雨夜。项目出了纰漏,甲方要求三天内重出设计图,整个团队熬得人仰马翻。林晚星抱着电脑在空荡的办公室改数据,沈砚之突然推门进来,手里提着两个保温桶。“门卫说你还没走。”他把桶放在桌上,一个装着热汤,另一个竟是满满一桶手绘的流星贴纸,“他们说你上次提过,策划案里想加流星元素,我画了些,你看看能不能用。”
贴纸边缘还带着铅笔的毛边,每一颗流星的尾巴都不一样,有的拖着细碎的光点,有的像被揉碎的银箔。林晚星突然想起入职第一天,她在工位抽屉里发现一张便签,字迹清隽:“新来的?咖啡别喝太浓,楼下第二家的热可可加双份奶,胃会舒服点。”当时她以为是保洁阿姨的好心,现在看着沈砚之耳尖泛起的红,忽然懂了那便签上没署名的温柔。
后来项目庆功宴,有人起哄问沈砚之腕骨的疤哪来的。他喝了点酒,眼神比平时亮,看向林晚星的方向:“小时候追流星摔的。”她心跳漏了一拍,低头看自己的帆布包——拉链上挂着的、他上次落下的铅笔,笔帽内侧刻着极小的字:“晚星”。
她不知道,他手机相册里存着一张偷拍照:她趴在咖啡馆的窗边,阳光落在她睫毛上,手里捏着他速写本里掉出来的一页纸,纸上是她的侧影,旁边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:“今天的流星,比去年山顶的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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