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[图片[1]-《难钓》作者:季阅.txt网盘分享-盘分享](https://img.remit.ee/api/file/BQACAgUAAyEGAASHRsPbAAECSNVozuXIVaG7PmNkBOxFIuBYO4QcBQACMigAAtUHeVYcGSfYU7hWpTYE.png)
三十岁的陈默觉得生活像摊死水。工作是按部就班的报表,家里是母亲永远的唠叨和父亲沉默的烟味,连曾经喜欢的吉他都落了层灰。他开始在下班后往河边跑,带着根旧鱼竿,一坐就是半宿。没人知道他在钓什么,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在瞎晃——毕竟那河里的鱼,据说十年前就快被捞光了。
起初是真的钓不到。浮漂在水面纹丝不动,像他卡在原地的人生。有次起风,鱼竿差点被吹进河里,他扑过去捞,却看见水面映着自己的脸,眼下挂着青黑,眼神空得像个洞。那天他没回家,在河边坐到天亮,露水打湿了裤脚,倒意外钓上条小鲫鱼,不足巴掌大,鳞光在晨光里闪了闪,他却突然红了眼。
后来他总遇见个老人,天天坐在下游的老槐树下,鱼竿比他的还旧,鱼篓却总半空着。老人不爱说话,偶尔会递给他颗薄荷糖,看他手忙脚乱换鱼饵时,才慢悠悠开口:“急什么?鱼在水里游,你在岸上急,它能听见?”陈默愣了愣,想起上周和父亲吵架,自己摔门而出时,父亲手里的烟蒂掉在地上,火星明明灭灭的样子。
真正让他心头一颤的,是个雨天。雨不大,却密得像张网,他缩在伞下,看着浮漂猛地往下沉。他攥紧鱼竿,手都在抖,那力道比他想象中沉,线被扯得嗡嗡响。他和那鱼僵持了近十分钟,胳膊酸得快抬不起来,最后鱼跃出水面的瞬间,他看清那是条足有两斤重的鲤鱼,鳞片在雨里泛着银白的光。可就在他要把鱼抄进网时,线“啪”地断了,鱼尾巴一甩,扎进水里没了影。他愣在雨里,忽然笑出声,笑着笑着就蹲在地上哭了,像个弄丢了糖的孩子。
那天老人递给他块干毛巾,说:“鱼难钓,人心更难钓。你看这河,水流了几十年,鱼来了又走,可它还是这条河。人啊,有时候得学河,慢慢流,总会等到想等的。”陈默没说话,却想起母亲上周偷偷往他包里塞的暖宝宝,想起父亲昨天默默帮他修好了吱呀作响的旧椅子。
现在陈默还是天天去河边。鱼竿换了新的,鱼篓偶尔会装几条小鱼,他会放回去大半。他开始和父亲一起喝茶,听母亲讲她年轻时的事,甚至把吉他擦干净,弹起了那首《童年》。有人问他钓鱼到底有什么意思,他会笑着说:“你得等。等风来,等水动,等浮漂沉下去的那一下——就像等生活突然给你的那点甜。”
其实他心里清楚,难钓的从来不是鱼。是那个愿意停下来等一等的自己,是藏在日常褶皱里的温柔,是那些被忽略了太久的,关于爱与和解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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