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[图片[1]-《小满种花,鱼水回家》作者:安德鲁可乐.txt网盘分享-盘分享](https://img.remit.ee/api/file/BQACAgUAAyEGAASHRsPbAAECUeJozxYfrwhX5xrXHrzd4mZ3ZwxIEgACTjEAAtUHeVYPx13CnE01gzYE.png)
小满推开老屋木门时,门框上的春联纸已经脆成了碎片,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。院子里的那片荒地,是奶奶走后就再没人管过的,杂草长得比她还高,却在墙角留着半垄没枯透的薄荷——那是小时候她总爱揪叶子含着的地方。
她是带着一箱子没画完的设计稿回来的。在城里做了三年设计师,最后落得个“灵气耗尽”的评价,甲方摔在桌上的修改意见像块石头,压得她连画笔都握不住。回来前,她在网上刷到个帖子,说“种点什么吧,看着东西从土里冒出来,心就稳了”。
头回翻地时,铁锨“当”地磕到个硬东西。扒开土一看,是个粗陶花盆,裂了道缝,盆底还沾着半块干硬的花泥。她蹲下来摸那裂缝,忽然想起十岁那年,奶奶就是用这个盆,教她种第一盆太阳花。“花籽撒下去,别总扒拉土看,得等。”奶奶的声音像薄荷香一样漫上来,“就跟人等日子似的,急不得。”
她真的开始等。把荒地辟成三垄,一垄撒了奶奶留下的老品种花籽,一垄种了从镇上讨来的菜苗,最后一垄空着,她说要留给“想长出来的东西”。每天清晨蹲在院子里拔草,指尖沾着泥土的腥气,看露水从草叶尖滚到她手背上。有回邻居张婶来借镰刀,瞅见她对着刚冒芽的向日葵发呆,笑她:“城里姑娘回来当花农?这土坷垃能比写字楼金贵?”
小满没说话,只是把张婶落在院门口的蓝布头巾捡起来,上面沾着片蒲公英的绒毛。她想起奶奶以前总说,蒲公英看着飘得轻,落到哪都能扎根。
直到那天夜里下暴雨,她披着雨衣去挪刚栽的月季苗,脚下滑了一跤,却在泥里摸到个冰凉的东西。是个铁皮饼干盒,盒盖锈得打不开,她用石头砸了半天才撬开——里面不是饼干,是一沓泛黄的纸,全是奶奶的字迹:“三月初种扁豆,搭架子要朝南”“小满节气该给茉莉剪枝,剪狠点来年才旺”“囡囡今天画了幅画,说要当画家,我把她的画夹在最后一页了”。
最后那张画,是她八岁时用蜡笔涂的,歪歪扭扭的太阳底下,一个老太太牵着个小女孩,旁边写着“奶奶和我,在院子里种花”。
雨还在下,她坐在泥地里,把那张画捂在胸口,听着院子里新栽的薄荷在雨里咕咚咕咚喝水。忽然就懂了,她回来种的哪里是花呢?是奶奶没说完的话,是她自己走丢的日子,是那些在城里被焦虑挤没了的、慢慢等的耐心。
现在那三垄地早就变了样。太阳花开得铺了半院子,扁豆藤顺着竹竿爬到了屋檐下,空着的那垄地里,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几株野菊,黄灿灿的,像星星落在土里。而那个裂了缝的粗陶盆,她用水泥补好了,里头种着从薄荷丛里分出来的小苗,就放在窗台上,风一吹,满屋都是清清凉凉的香。
只是她还没告诉张婶,其实那天摔进泥里时,她摸到的不只是饼干盒。还有枚用红绳串着的银鱼吊坠,是奶奶给她求的“鱼水顺遂”,当年她去城里上大学时,以为弄丢了,原来一直埋在这片她以为早被遗忘的土里。
这院子里的故事,好像才刚冒头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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