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[图片[1]-《扑尔敏告急》作者:小斤小斤鱼.txt网盘分享-盘分享](https://img.remit.ee/api/file/BQACAgUAAyEGAASHRsPbAAECSiVozu39IIP4CKp1E0HrsdxCy7uJrwACgykAAtUHeVbgqbObIW6BAjYE.png)
傍晚的社区诊所里,消毒水味混着艾草香在闷热的空气里打转,老周医生刚给最后一个咳嗽的小孩贴好止咳贴,药箱里那板拆了一半的扑尔敏突然空了。他捏着空铝箔板对着光看,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沙沙响,像极了诊室里此起彼伏的喷嚏声——入秋的过敏性鼻炎季,这药是街坊们的命根子。
“周医生,我那药……”门口探进来半个脑袋,是住对门的张婶,她揉着发红的鼻子,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医保卡,”昨儿就剩两片了,今儿眼睛肿得快睁不开。”老周还没应声,走廊里又传来脚步声,送快递的小李捂着嘴冲进来说:”周叔,给我来盒扑尔敏,刚送件路过工地,粉尘一吹,喷嚏打得上气不接下气。”
药库里的存货上周就见底了,老周给批发商老李打电话,那边的声音夹着电流杂音:”进货价涨了三成,还得等下周,现在都往大医院送。”他挂了电话,看着诊室长椅上坐满的人——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、搬着小马扎来排队的老街坊、刚下班穿着工装的外卖员,每个人眼里都带着点焦灼的期待。
夜里老周翻来覆去,想起二十年前刚开诊所时,药架上的扑尔敏整整齐齐码着,街坊们来拿药,他总多塞两片,说”备着”。如今药成了紧俏货,他摸黑找出压箱底的旧医书,想看看有没有能替代的草药方子,书页间掉出张泛黄的纸条,是十年前王奶奶来拿药时留的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”周医生,药够,您也注意身体”。
第二天一早,老周刚打开诊所门,就看见台阶上摆着个竹篮,里面是晒干的苍耳子、辛夷花,篮子下压着张字条:”周叔,我妈说这几样煮水熏鼻子也管用,给您送来试试。”是昨天来拿药的小李。没过多久,张婶也拎着一兜自家种的薄荷过来:”这叶子揉碎了塞鼻孔,能顶一阵。”
诊室里渐渐热闹起来,有人拿来纱布教大家做药包,有人翻出家里的旧口罩分给没戴的人,老周蹲在角落煮草药,蒸汽氤氲里,他忽然觉得,那板空了的扑尔敏,好像没那么重要了。药会告急,但人心凑在一起的时候,总能从缝隙里挤出点光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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