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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六点十七分,阳光像碎玻璃碴子扎进窗帘缝隙时,林砚正蹲在超市冷柜前翻冻了十七年的牛肉。金属柜门在空荡的货架间撞出回声,惊飞了栖息在收银台上方的灰鸽——这是这座城市里,除他之外唯一的活物。
他是“最后的人类”,至少十七年来,收音机里只有风声,卫星地图上永远只有一个代表自己的红点在移动。最初三年,他像条野狗似的在废墟里刨食,后来学会用太阳能板给旧手机充电,把拍到的云絮和生锈的摩天轮发进早已无人接收的社交账号。有人说孤独会让人发疯,但林砚觉得更可怕的是习惯——习惯了对着镜子里的胡茬说话,习惯了在暴雨夜抱着消防斧坐在窗边等天亮,习惯了把“活着”这件事,过成日复一日的机械重复。
他住的公寓在二十八楼,电梯早就停了,爬楼时会数台阶。一千三百四十六级,每级台阶的裂缝里都长着青苔,像这座城市裸露的血管。顶楼天台是他的秘密基地,架着台拆自气象站的旧望远镜,镜头永远对着北方。那里曾是人类最后的避难所坐标,十七年前信号中断时,最后一句话是“守住灯塔”。他不知道灯塔是什么,只知道每个满月夜,北方天际会有微弱的绿光闪烁,像谁在黑暗里划亮了根火柴。
改变发生在去年冬天。他在废弃研究所的地下三层找到个生锈的培养舱,舱门上贴着泛黄的标签:实验体07,犬科,基因编辑。舱内的营养液早就浑浊,却能看见一团毛茸茸的黑影蜷缩着,爪子偶尔动一下。林砚蹲在舱外守了三天,直到培养舱的警报灯突然变成绿色——那只银灰色的狼崽撞开舱门,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冻僵的手指。
现在狼崽叫“十七”,会叼来他藏在冰箱顶的压缩饼干,会在他爬楼时咬住他的裤脚往上拽。有次林砚发烧到意识模糊,醒来时发现十七正用舌头舔他的额头,爪子里还攥着片从药店里扒拉来的退烧药。他摸着狼崽发烫的耳朵突然想起,十七年前母亲临终前,也是这样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。原来孤独久了,连只基因编辑的狼,都能让人重新长出软肋。
上个月他在图书馆地下室翻到本日记,最后一页用口红写着:“如果还有人活着,去城西天文台,那里有台射电望远镜,密码是我女儿的生日——20420317。”林砚把日期刻在了手臂上,十七总用鼻子蹭那个位置,像是在确认这串数字的温度。
他曾以为自己会在这片寂静里腐烂,直到十七把一只沾着泥土的录音笔叼到他脚边。按下播放键的瞬间,电流杂音里混着个断断续续的女声:“……坐标37.51,112.63,这里是……‘方舟’,重复,我们需要……”声音戛然而止,只剩下沙沙的风声。
林砚看着手臂上的日期,又看了看趴在脚边打盹的十七,突然笑了。十七年了,他第一次觉得“活着”不是机械重复,而是种滚烫的东西——像十七眼里的光,像北方天际的绿光,像那串没说完的坐标。
明天天亮,他打算带着十七和那台旧望远镜,往城西走。毕竟,总得有人去看看,那座据说“守住了灯塔”的地方,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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