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向麦海的果实.zip网盘分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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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驶过最后一道土坡时,连片的金黄突然漫进车窗——是熟透的麦子,穗子沉得快垂到地面,风过时整片田野像在缓缓呼吸。林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,五年没回来,麦海还是老样子,只是田埂边那棵老槐树好像更歪了,枝桠上还挂着半块褪色的红布,是小时候奶奶给他系的“长命缕”。

这次回来是为了奶奶的病,也是为了那个被麦浪埋了二十年的问题——爷爷到底去了哪里?

奶奶躺在炕上,枯瘦的手攥着个铁皮盒子,盒子里是爷爷留下的唯一东西:半张泛黄的地图,边角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麦子图案。“别找了,”她咳着气说,“你爷爷是跟着麦子走的。”林砚没接话,他记得小时候总蹲在田埂上看爷爷割麦,爷爷的镰刀很快,麦秆倒下时会发出“唰唰”的轻响,他说:“麦子熟了要沉进土里,人也一样,得找个能扎根的地方。”那时他不懂,直到现在踩在这片麦地里,才忽然明白“沉”是什么意思——是麦穗坠向土地的踏实,也是心里某个角落终于落定的钝痛。

他沿着田埂走,麦芒扎得脚踝生疼,忽然在老槐树下发现土坡上有个洞,洞口盖着松动的石板,掀开时里面掉出个锈迹斑斑的铁哨子,哨子上刻着字:“等麦子熟了,就回家”。字迹歪歪扭扭,是爷爷的笔迹。

夕阳把麦海染成橘红色时,林砚蹲在洞口前,看着哨子上模糊的刻痕,突然听见奶奶在远处喊他:“阿砚,回来吃饭——煮了你爱吃的麦仁粥。”他回头,看见奶奶站在槐树下,蓝布头巾被风吹得飘起来,像一面小小的旗,在无边的金黄里轻轻摇晃。而那片麦海,正带着二十年的秘密,缓缓向他敞开怀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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