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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湿的海风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咸腥味,像极了镇上老人说的“大海在叹气”。阿哲在渔港的旧栏杆上坐了快一个钟头,手里那张泛黄的船票边角都磨卷了——三年前的今天,他本该攥着这张票,拉着林夏的手登上开往南方的轮渡。可那天她没出现,只在他常去的礁石缝里塞了张字条:“等我,等潮水退到最低的时候。”
没人知道潮水最低时会发生什么。镇上的人只记得十年前那场“小海啸”,卷走了半个码头,也卷走了阿哲的父母。从那以后,他成了灯塔守夜人的徒弟,夜里就住在塔顶那间漏风的小屋里,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,数着远方货轮的灯影到天亮。
变故是在秋分那天来的。天刚蒙蒙亮,海面突然静得吓人,连最聒噪的海鸥都不见了踪影。守塔的老陈叔突然从床上弹起来,声音发颤:“不对劲,快敲钟!让所有人往山上跑!”可钟声还没传到镇中心,那堵灰黑色的水墙就从海平面上立了起来,像老天爷打翻了墨水瓶,带着雷鸣般的轰鸣压过来。
阿哲最后看见的,是林夏家那扇蓝色的木门被潮水卷走时,门楣上挂着的那串贝壳风铃——那是他用第一次出海捞的夜光贝做的,她说“风吹过的时候,像你在喊我名字”。
海啸退去后,小镇成了片泡在盐水里的废墟。断壁残垣间,有人抱着断裂的全家福哭到失声,有人疯了似的在瓦砾堆里刨找亲人的遗物,还有人攥着生锈的救生衣蹲在礁石上,一坐就是一整天。阿哲在自家塌了一半的屋顶下找到了个铁盒子,里面是林夏的日记本,最后一页停留在秋分前夜:“他总说大海会吃人,可我知道,大海也会送回走丢的人。明天潮水最低时,我要去礁石滩等他——带着那张船票。”
原来她不是没来,是被卷进了更深的浪里。
接下来的日子,幸存者们在废墟上搭起临时帐篷。夜里总能听见有人在哭,也总能看见有人举着手电筒在海边走,光柱扫过退潮后裸露的礁石,像在寻找被大海藏起来的秘密。阿哲在灯塔上挂了盏红灯笼,他记得林夏说过,迷路的船看见红灯笼,就知道家在哪个方向。
直到第七天清晨,退潮后的沙滩上露出半截锈迹斑斑的救生衣,衣兜里塞着张被海水泡得发胀的纸——是那张船票,票根上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:“等你呢”。
后来有人说,在离小镇二十海里的荒岛礁石上,见过一个穿蓝裙子的姑娘,手里攥着串贝壳风铃,朝着灯塔的方向望。阿哲把红灯笼换成了长明灯,他说:“潮水会退,伤痕会结疤,但总有些东西,得等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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